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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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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一行四人,便轉駕到了安陽王府。這個專場是我沒有想到了。

雖老安陽王早已病逝,安陽王妃也久病在床,但安陽王府的氣派不減宰相府。十步便有一個下人。檐廊都掛滿了錦緞。假山居然都雕刻成像。池中的錦鯉更是肥碩。大家只伺候一個主子,可當真是大大的浪費。

真的走在了王府內,我還是驚訝這瞬息萬變,拉著聶雲霞咬耳朵:“霞霞,這究竟是怎麽回事?”說完,餘光不安地瞟了瞟身前身後五步遠的下人們。

聶雲霞難得主動牽起我的手,我自然開心地小鹿墊腳。

繞過院門,她才開了口:“沒事,朋友敘舊。”

她的話,就是我的金科玉律、定心丸。我嚼著這幾個字,牢牢地牽住她的手。

剛進屋子,我就看到一個俊朗小哥哥展開笑容,站起來向我們急匆匆迎來,嘴裏還殷切著:“霞師姐舟師兄,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。”

“來不來,你不清楚嗎?”聶雲舟站在離他一步的距離,抱著雙手,很有疏離。

紅玉走上前自報家門:“我,紅玉,你還記得嗎?”

“他來無量山的時候,你的禁制還沒有解。”聶雲舟瞟了眼紅玉,又望向的確有些赫然的夏懷宇,“他就是那只追著你跑的大公雞。”

被這麽直白的道明身份,紅玉很是不爽,哼了一聲,就歪著臉不理聶雲舟。而我則打量著這位安陽王,沒準,他還會成為未來的陛下。

夏懷宇笑道:“你就是紅玉呀,常聽雲秀表妹提起。”

聽到熟人的名號,紅玉激動地左顧右盼:“雲秀師妹也來了嗎?”

夏懷宇搖搖手:“她還在無量山。我們只是書信往來。”

失望的紅玉立馬撇下嘴角,然後自個兒尋了位子坐下,毫無生氣地癱在椅子上,哀怨著:“雲秀師妹做的青團又香又糯,早知道要下山,應該讓她做些帶走。”

“吃吃吃。”聶雲舟走到他旁邊教訓著,“一天就知道吃。”

紅玉大哼了他一聲,繼續對他歪著臉。

而我們這頭,夏懷宇很謙遜地引著聶雲霞往上坐。我自然也跟著她走。

夏懷宇便向我問來:“這位是?”

我撲棱著眼睫毛,非常期待地看向聶雲霞。她卻一副公式樣,淡然道:“路上認識的朋友,葉曉夢。”

雖然她說的沒錯,但我聽著十分吃味,也學著紅玉對著她歪臉。

看得夏懷宇笑呵呵:“葉姑娘,幸會。”

伸手不打笑臉人,見他這麽有禮貌,我自然也不能怠慢了禮數,向他回了個幸會,但繼續歪著臉不看聶雲霞。

聶雲霞卻也不在乎,聽著夏懷宇娓娓道來:“既然都是自己人,我也不繞彎了。這一次下山,主要是師傅收到密信。京城恐有邪物作怪,非人力可除之。便讓我借回京述職的名頭,查探一二。若是需要他們幾個老人家下山處理,再修書一封。”

“邪物?”紅玉這個時候耳朵忒尖,揚起興奮地目光向我們這邊看來,“是不是那株海棠精?”這麽一插嘴,引得夏懷宇的大眼睛望向他。

聶雲霞不得不出面解釋:“今日我們去宰相府送信,曉夢被一株海棠精迷幻入境。”

這麽一說,引得夏懷宇把驚奇的大眼睛轉向我。而我這個受害者只得呵呵一笑,心道:這不是當眾揭我的短,霞霞,你好不留情面,我碎了,碎了。

“在幻境裏,你看到了什麽?”夏懷宇的好奇也是大家的好奇。

我尷尬地回憶著:“她,她就在那裏跳舞。”搔首弄姿這樣的形容我當然不敢用。

“引你入境,只是為了跳舞?”夏懷宇的懷疑也是我的懷疑。可我真的木知木知。

見我真的不知所以,他便不再糾結,轉而繼續和聶雲霞交流京城邪物事件。

由於事情牽扯整個京城的安穩,所以秘而不宣,只有少數人知道。而夏懷宇之所以對聶雲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,是因為他需要聶雲霞和聶雲舟幫他,好盡量不勞煩師傅們下山。

我粗粗的聽來,發現死的這些人,都有斷手或斷腳的特點,而且死後,一腔熱血都消失了,周圍更無灑落的遺珠,仿佛透過皮膚蒸發得幹幹凈凈。這讓我想起了吸血鬼,露著兩顆又長又尖的獠牙,恨不得隨時咬在人鮮活的頸脖上,吸幹所有的鮮血,絕不浪費每一滴的價值。

正在我想得入神時,聶雲霞拉了下我的手,我看過去問:“怎麽了?”

她微微皺起眉頭,反問著:“你怎麽了?”

我掃了眼大家,視線落在她緊握住我的手,猜他們誤以為我又要暈神,便嘻笑著:“沒事,就是開了個小差。”

“那我繼續。”夏懷宇接著說,“前幾年不過是一兩個人,京府衙只以為是平日裏的尋仇報覆,手段惡劣罷了。不成想,一年比一年的傷亡人數多。而且屍身在,血不留,這不是尋常人可以做到的。到上月截止,今年已有六人遇害。雖都是一些浪人、乞兒,無依無靠之人,但怪事頻頻,京府衙遲遲抓不到兇手,不得不上報刑部。刑部勘察了數月,依舊毫無頭緒,這才有人提出非人所為,陛下便親自修書清凈山。”

我想象著那些被抽幹鮮血卻依屍身鮮活的模樣,推斷:“這麽厲害的妖怪,應該不是那株海棠精吧?”不然,我還能安然無恙的走出宰相府?

聶雲霞在思索之際,聶雲舟也發表了自己的見解:“宰相豢養會術法的山精,恐是另有隱情。既是邪物,這些會法術的山精,未嘗不能感知到一二。”

聶雲舟說完,向聶雲霞看去,在試探也在等待。空氣一下安靜了。

聶雲霞掃了眼我們,才緩緩開了口:“我們今日那一問,想必郭宰相已有苗頭,才會有東西隨之尾隨。若再行冒犯,恐打草驚蛇,唯一的線索就此終端。”

“那就坐以待斃?”聶雲舟有些憤憤地向後靠。

聶雲霞則笑道:“但山精未嘗不是受害者。”這一推論引起了我們的好奇。她繼續:“今日她離開之際,我發現她的腳踝有一圈若隱若現的紅色禁咒。”

我聽到了啥,不悅的向旁邊這人陰陽怪氣地問去:“人家的腳踝你都看到了?”還若隱若現,咋不趁機看個清清楚楚。我氣得捏緊她的手。

她卻若無其事著:“她應是故意露出來,向我們求救的信號。”

“她向我們求救?”這可把聶雲舟都弄糊塗了。

聶雲霞再加一料:“剛才我們破窗追出去的東西,轉瞬化成煙霧,飛騰而逝,不一定是山精。”

“那是什麽?”紅玉前傾著身子,難得發問了。

夏懷宇晶亮的眸子一閃,突然接話:“邪祟。”說完,他對上了聶雲霞沒有反駁的眼神。

此答案一出,嚇得紅玉直接從椅子上蹦起來,驚呼著:“邪祟。不會吧。古書上記載,它們早就被關在了鬼蜮。兩結界可是有上萬年的封印,誰能破除?”

聶雲霞淡定地科普著:“不一定破除,裂一條小縫,鉆出一兩個邪祟,都足以擾亂人界,民不聊生。”

驚恐不安的紅玉長嘆一聲,癱在椅子上,不想動彈。

而我則好奇地追問上:“邪祟是什麽?”

這回換夏懷宇給我科普:“據古書記載,邪祟無形,如煙似霧,隨風而飛,順水而流,能縱火焚山,倒海覆田。若是邪祟附體,人則鋼強不倒,百病不侵,但它以精髓為食,人如傀儡非真人也。更有邪祟能自成形者,便可操控無形之祟。居心不安,則三界動蕩。萬年前,便有成形的邪祟心有不甘,為了改變三界生而為仙為人為祟的不公定律,不顧其他成形邪祟的規勸,擅自率千萬邪祟私自跨過結界,偷襲人界,焚山倒海,死傷數萬人。仙界立馬下界。仙人二界聯手,擊碎了為首的邪祟,才將它們驅逐回鬼蜮,重還人界的安寧。為了以防再有此等事件的發生,仙界便在鬼蜮和人界的交界處,設下九重封印。近萬年以來,人界相安無事,大家便把邪祟早已遺忘在了古籍上了。不料,今日又重回人界。”

聽完,我大致了解了邪祟雷同於我在小說裏常常讀到的妖魔鬼怪。只是他們有個固定的居所,叫鬼蜮。不用看,我都猜到了那一定是生活環境極其惡劣的地方。他們才想來搶奪人界的地盤。而仙界懂得唇亡齒寒,聯合人界,又把它們打回老家。並且還把互通的大門上了鎖。讓它們不能再犯。而現在的可能是,這道門經過萬年的腐蝕,已經抵禦不了它們想再次席卷而來。再簡單點,這不就是三個國家打仗。二打一,輸了,休整好了再來。

我捋清楚了思路,便向愁容滿面的夏懷宇開了口:“既然仙界這麽厲害,那繼續讓仙界出手相助。不打邪祟,把封印加強也不錯。”

夏懷宇沒有轉悲為喜,而是加深了憂愁:“萬年已過,仙界早已不問世事,人界也沒有了與之聯系的方式。”

最有利的後盾斷聯了。怪不得他們這麽頹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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